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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白胖胖,充满希望

『启丽』小尘寰(一)

(一)阳春面

        腊月十五,月上中天。

        破旧的瓦楞上,寒鸦惊起,扑棱着翅膀盘旋在夜空中,谨慎的打量着废弃车站中缓缓驶入的陌生来客。

        尖利的鸣笛声划破夜色,破旧的军列越行越慢,最后稳稳的停在了车站中被拆剩下的最后一截轨道上,站台上通明的电灯闪了两闪,冷风吹过,尤似鬼哭。

        张启山看着这辆每年一次如期而至的鬼车,沉声道“全体戒备,副官,将车门打开。”

        他身后的军装青年沉稳应是,带着工具才向前两步,出乎意料的,那扇锈迹斑斑的铁质车门,这次,竟然是从里边先传出来的动静。

        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站台上数十亲兵瞬息举枪对准了那里,张启山拦住副官,手扣在腰间的配枪上,往前走了一步,眉心愈皱。

        能自己将门从里边打开,这次鬼车带来的只怕又不是死物。

        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如三年前一般奇特的异兽,亦或是如上次一样见人便咬的走尸?

        他定定的看着那扇不断传出悉琐动静的车门,面色愈沉。

        七年了,每年今日的子时,这辆诡异的军列总会出现在这里,早已成了长沙城中不可与人语的禁忌秘闻,他查了这件事整整七年,却至今全无头绪。

        破旧的车门像是被谁大力晃动了几下,最终不堪重负的一把弹开。

        高瓦数的军用电灯倾泻出灯光泠泠如水一般,深冬的风很冷,夹杂着驱不散的潮气本应是该酝酿成让人骨头缝都发抖的冷意,但是奇迹般的,他却觉得空气中忽然漾起了一股清浅诱人的暖香。

        火车上没有血肉模糊,令人作呕的奇怪尸体,也不是什么品种成迷一步三颤的羸弱幼兽,挽着雪白皮毛披肩的旗袍女郎站在门里,似乎有些嫌弃的看着那扇残破到摇摇欲坠的破旧车门。

        她有一张极为美丽的面庞,带着介于少女与女人之间的天真与娇媚,绯红旗袍包裹着的身姿格外窈窕姝丽,玉一般纤白的素手轻扶在因铁锈污渍而格外暗沉的破旧门框上,她的目光落到车外严阵以待的数十枪兵身上,似乎是诧异了一瞬,旋即唇角轻翘,星眸流转似有波光。

        “这又是,怎么个阵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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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是手擀刀切的细面,牙白色的面条曲直有致,一折三后分毫不乱的整齐码在青花底的阔口大碗中,面汤装了有七分满,汤清葱翠,油花点点,热气蒸腾间鲜浓馥郁的香气氤氲而起,熏的人眼眶微酸。

        这只是一碗再简单不过的阳春面罢了。

        桌上还有四样齐整小菜,虽然收拾的仓促却也用足了心思,于曼丽却没有动它们的心思,只用筷子间挑着碗中的面一点一点慢慢吃了起来。

        面是勾魂面,汤是定魄汤,筷尖挑起细面的一瞬间,竟也有莫名荒唐的想头在脑海划过。她漫不经心的想,已死之人真的能消受的起这人间的烟火吗?若是这一筷汤面入口,红颜化作了枯骨,吓到面前这位先生可就是罪过了。

        心思转瞬,手上动作却一刻未停,吃食是最普通的吃食,她也好似真成了最普通不过的人,汤暖面烫,徐徐入腹,竟暖的人肺腑仿佛也跟着开始有了温度。她甚至很有兴致低头执勺尝了一口面汤,汤底用了火候极足的旧式吊汤,极周到细致的手法,红臊白臊不知过了几遍才换来汤色清透如水,仿佛这世上多少鲜浓滋味都在其中。

        阳春面,阳关面,这人间多么让人流连。

        这倒是个很沉得住气的姑娘。

        她吃东西的动作极慢,一点一点,神定气闲,丝毫不见狼狈。许是终于暖和了过来,那张白如冷玉的娇艳面庞渐渐泛出了一点微薄血色,鸦羽般的漆浓长睫微垂着,让人探究不出藏在眼眸中的半分心事来。张启山坐在桌子对面,腰背挺直,毫不避讳的直直看着她,拇指几不可查的从食指上摩擦而过,仿佛刚刚那种温热柔软的触感犹在指尖。

        有呼吸,有脉搏,懂饥寒,食五谷,怎么看,她都更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只是,活人为何会从那辆鬼车上下来?

        一碗份量不算小的汤面入腹,于曼丽觉得自己终于彻底活了过来,慢条斯理地拿起桌子上早就备好的素白丝帕轻按了一下唇角,再抬头时终于舍得分出一丝注意给这位虽然一直一言不发却存在感极强的“好心人”。

        玫瑰花一般红润娇艳的唇瓣轻启,她的嗓音极软糯,带着种不自知的娇媚宛转,动人若莺呖。

        她说“先生,你听说过聊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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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了我来了,我带着新文回来了。

无主线无剧情,佛系吃喝小日常。这次我试图搞个美食文,欢迎点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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